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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冰秋】无题

今年春节沈清秋和洛冰河在苍穹山过了一回。

尚清华屁颠颠从安定峰跑来,半真半假凑过去说:瓜兄终于舍得带冰哥回娘家看看了?

沈清秋呵呵一笑,毫不留情,当即敲回一记:不看看漠北君现在在哪,你也半斤八两好吧。

说完探出头去,洛冰河正站在梯子上勤勤恳恳挂灯笼,察觉到沈清秋的视线,立马回头绽开笑容,甜得掉糖还噼里啪啦响的那种。沈清秋报以回笑,随即他如愿听到尚清华的牙疼声:别了,与其看你俩虐狗,还不如回去找大王!告辞!

虐狗这事儿吧,一回生二回熟。沈清秋开始是拒绝的,不习惯直接用言语行动表达爱意,还记挂那早就虚无缥缈可有可无的面子。后来渐渐在洛冰河的软磨硬泡下败阵,也发现大家虎视眈眈盯着他们,盼着他俩早点亲热上呢。也就无所谓了。

除了虐狗,不可为人前道的是,沈清秋在性事上渐渐也放开了身段,不吝对道侣表达自己的爱意以及欲望。作为同性,他们双方都能很好地满足对方,并且最终乐此不疲:你想要的我都可以满足,你想不到的我都知道。除了沈清秋死活不答应的百战峰演武场外,这几年他们把各种把戏在各种场合都试了一遍,比那柳宿眠花所写的还要孟浪香艳。不过就如沈清秋所说的,他甘之如饴。

洛冰河发现他的师尊只是架子端得久,一时半会儿放不下。很多时候沈清秋是风流的,甚至是带有挑逗性的,尽管本人并未意识到这点,只是下意识地这么做。在他们做得激烈的时候,沈清秋会向他索吻,情不自禁要求他更多更深入一些,或者换个姿势。呓语一样从口中吐出零碎字句,沈清秋说,他说……

洛冰河只看见他俩之间隔着很不真切的一道水雾,沈清秋白皙皮肤被蒸得泛上粉红,他试图看清些什么,于是他放缓了动作。然后水雾再次涌上,模糊视野。

他心里忽然就空了一瞬。

洛冰河作为孩童的日子很少,从出生那一刻起便被剥夺了与同龄人一样欢笑或哭泣的权力。非要在记忆里找出蛛丝马迹,那就是在他五岁过年那一年,年夜饭后养母将一块饴糖给他吃。糖是最糙最便宜的那种,却是承载了洛冰河童年全部喜悦的廉价甜蜜,他能吃得比谁都甜而长久——掰一半给养母,亲眼看着她吃下去。养母笑得很开心,摸着他的头夸他懂事。养母笑,他也笑。剩下的糖洛冰河放在一个木盒里,一天舔一次,放回去,一天舔一次,再放回去……能吃到好久好久。这便是他的快乐。真的是漫长人生里难得甜美色彩明媚的短暂童年。后来能吃到各色甜食的时候,他最初希望能一起分享的人早就成了一捧黄土,一座坟茔,即便放再多的糖也于这苦涩无补,只能借这甜分怀念那些单纯的欲望和念想。

如今他和沈清秋时常是沈清秋吃甜食,他饮浓茶。沈清秋想着浓茶太苦涩,让他吃些甜点,他少有的拒绝了:师尊,太甜了,我不敢吃。

说完装作无事发生,回头去给沈清秋泡茶。沈清秋一下就说不出话来,眼神有些沉。他听出了这句话背后的沉重,但他除了心疼,还有些微愠,不知冲的是洛冰河还是他自己。

他是家中老幺,除小妹外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存在,走到哪都有亲戚朋友捧他宠他,叫一声叔叔阿姨,得到各式夸赞外还能吃不了兜着糖走。到小伙伴跟前一站,又一个熊孩子头头新鲜出炉。沈清秋会跟着两个哥哥半夜翻墙出去掏鸟窝,会领着妹妹在花园里散步,晃着半桶水的知识告诉她哪些花哪些草会在什么样的季节盛开,而紫荆花的花蜜喝起来格外甜。他们时常闹成一窝,在盛夏时节买几根冰棍背着大人偷吃,亮晶晶散发着丝丝甜蜜冷气的雪白冰棍,在孩子稚嫩的手掌一一传过,你一口,我一口,仿佛永远也吃不完。那些闪耀着晶莹水珠的纯粹。长大后也学会假意迎逢虚以委蛇,只是骨子仍然里浸染着童年的糖果香甜,接人待物时自然而然地将这样的甜分发出去,铺展开来一看,是人人都为之动容的绚烂,就像孩子们小心翼翼珍藏起来的七彩糖纸。

这样的绚烂不是刻意伪装,而是沈清秋本身自带的条件。十四岁那年,洛冰河从沈清秋手里接过药瓶的那一刻起,或许隐约明白:沈清秋是他一生的向往。

因为沈清秋嗜甜,所以洛冰河兜里常备各色糖果,变戏法似的掏出来就能在路边摆摊。说出去都没人敢信,堂堂魔界大佬居然跟个奶妈似的,柳宿眠花穷尽笔力怕都写不到这般甜法。那样小心翼翼,真的要匍匐到尘埃里去。

相比之下沈清秋朴素很多,便没他那么多花样,试着泡了一壶花茶,是洛冰河没想到的茉莉花。丝丝缕缕的甜,并不腻人,也叫人抽不开身。洛冰河忽然说不上什么滋味,酸酸的,鼓鼓的,似乎他的那一点卑微和不堪全被这一壶茶给泡开了,喝下去一星半点的苦涩都尝不出来,只是春风化雨的淡淡的甜。

那厢沈清秋放下杯盏,发出清脆声响。茶室内一下静下来,洛冰河盯着杯里沉浮不定的茶杆看,隔着很不真切的一道水雾,模糊视野,他试图看清些什么,于是他抬起头,正好看清沈清秋在朝他笑。

沈清秋说——

/ FI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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